✑
當我再次恢復意識時,是清晨四點。
而我離開夏斐家時,是四點十五分。
夏斐不見了。
在他房間的床舖上,留有一把鐵鎚。
而它也成為我目前的武器。
太陽還尚未升起,路上只有閃著微光的路燈。
我經過那個男人第一次出現的巷口,
一路往我家前進。
進到家門,我試著打開電燈但不行。
家中意外的黑暗,彷彿被某種東西吞噬後,只留下虛無。
「我知道你在。」我緊握手上的鐵槌,但卻因手心滲出的薄汗而不斷下滑。
耳邊傳來噪音般的耳鳴像在邀請我向前。
「... ...」
我踏入屋子,黑暗使我所跨出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,
發軟的不只我的腿,我的雙手也一併開始顫抖、無法抓緊鐵鎚,
耳鳴仍持續著,變得越來越像說話聲、混雜著嘆息、竊笑... ...是多麼令人不安。
雙眼適應了黑暗,助於我能看清前方的路,然而我卻看到無止盡的走廊,
它帶領我所走向的,必定是更黑暗的某處。
當我發現時已經為時已晚,我無法回到出口,只能繼續往前進,直到——
「嗨。」
從容不迫的語調,在我的耳邊環繞。
面前,一雙來自地獄的綠色眼睛,看入我的靈魂深處,
恐懼,於一瞬間炸裂。
我跪在地上,手中的鐵槌也同樣落地並發出聲響。
我能感覺,感覺到那雙螢光綠的眼睛持續盯著我看。
「求求你... ...」我顫抖的雙手用力抓緊胳膊,
「至少放過我的朋友... ...」我能感覺自己的眼眶充滿淚水,無法控制地緩緩劃過臉頰。
在那些話語之後,又過了多久的寂靜?
我止不住地發抖,想要逃跑,但又想繼續癱在地上,至少還能保持這份悲哀的安全感。
接著我,無助地哭出聲。
「對不起、對不起... ...」
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,
這些話在對誰說呢?是為了誰而道歉?又是為了什麼而哭泣?
此時,我聽見那個人的呼吸聲,他平靜、緩慢的靠近我,
從容的用手掌捧起我的臉頰,讓嘴貼上我的嘴唇。
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詭異觸感,像是麻醉、或是靜電,
接著身體像變成了某種液體和他漸漸融合為一體,
我感到些微的疼痛,像全身被小蟲子啃咬,刺刺的、癢癢的,令人不適。
然後我,再也沒有感到任何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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