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的創作。
其實我滿常寫隨筆的,但因為自己不太滿意所以不怎麼公開,
說的好像公開的就很滿意(゚∀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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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拖著我來到垃圾場附近。
我因為反抗的關係咬破了嘴,口腔裡都是黏膩的腥味。
領頭的那個誰,面帶高傲、不屑,看著其他人把我推倒在他面前。
我放棄施力,在背上那一擊後,乾脆倒臥在地上。
冰冷的土面混著細沙和灰塵,它們一點一點的沾到我嘴邊,混著口中鐵鏽味,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澀和噁心。
「喂、你死了嗎?」單純的譏諷,伴隨著周圍細碎的笑聲。
領頭的誰抓起我的頭髮,舉止蠻橫的左右搖晃。
我垂著眼,視線所及之處僅限於對方的運動鞋,和方才被我吃進嘴裡的塵土。
隨後他鬆開手,我則用雙手抵著地板,才得以撐起身子。
而在提出第幾十次的「你想做什麼」之後,他發出一聲哼笑,然後退了一步。
「把衣服脫了。」
我猛然抬起頭,看見他拿著手機對準我。透過螢幕的另一端,好像看的到他在笑。
現在要這樣?玩這麼重口味的?
我將視線放回地上,直盯著還撐著的雙手。
手背沾滿了髒污,當然也包括了指甲和手掌,鐵鏽和沙土的味道也還殘留在嘴裡。
好噁心。
好累、好煩。
好想抬頭看看上面。
但抬頭只能看見那個人。
「耳聾了啊?」跟在叫囂之後,後方的人踹了我一腳,讓我再次臥倒在地。
「自己選,是要快點把衣服脫了,還是等著臉被割破。」
隨即,我聽見了玻璃破裂的聲音,接著左邊臉頰立刻感受到一股尖銳物的壓迫;轉過去一看,有人敲破了垃圾箱附近的玻璃瓶,使其成為威脅我的武器。
「快啊,我們可沒這麼多時間。」那人以碎裂的玻璃開口緩緩刺入我的臉頰。雖然不至於痛到讓我服從,但繼續下去,我或許也不得不聽話。
啊、好丟臉,我究竟在這裡做些什麼?
橫臥在地上,我遙望著遠處,一道湛藍色的天空填滿了兩棟建築物的中間,
「快啊,還再混啊?」
拿著手機的人走過來,把鞋底踏在我的頭頂。
玻璃開口也開始慢慢、慢慢的由左頰陷進肉裡。
我持續望著遠處,
在那邊,那些很高、很蓬鬆的雲,暈染在湛藍之中。
真漂亮。
真想、一直看著那道藍天。
還想再好好的,看著天空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我使勁從地面起身,身旁的人、面前的他,都發出譏諷的譁然。
我站起來,直盯著他所拿著的手機鏡頭,
然後舉起手,奪下站在身旁的人手裡拿著的碎玻璃瓶。
或許是擔心我落跑,所以那個人離我很近,而這也方便我這麼快就搶走那個玻璃瓶。
「!?」他們幾乎來不及反應,在看見玻璃瓶到我手上後,才發覺事情不對。
但我並沒有打算攻擊他們,
我舉起瓶子,對準剛才臉頰被刺入的位置,狠狠的劃下。
霎時間,感覺一切慢了下來,我能清楚感受到劃開的傷口,上頭的血珠凝聚成線,而後隨即,同炸開般湧出鮮血,沿著臉型的弧度滑下。刺痛、灼熱,諸如此類因為傷口帶來的知覺刺激著神經,我卻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輕盈。
回過神來,時間似乎還不過一分鐘。
我看向前方的鏡頭,拿著手機的他滿臉不知所以的笑,額上悄悄的滑落一道冷汗。
「這樣就行了。」我對著自己低喃,然後鬆開手。
玻璃瓶子便在腳邊裂成四散的碎片,沾染著血液、塵土,和我微不足道的覺悟。
最後,我邁開步伐,帶著從沒這麼輕鬆的身子離開現場。
原先溫熱的血開始慢慢降溫、慢慢的在頰上凝結,
那感覺濕黏、而且不舒服,
但我很高興,說真的。
遠處明亮而湛藍的天空很美,又高又遠的雲也令人讚歎。
而我只是希望還能夠看見,
還能夠掙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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